她们说,古筠微也问了她们是否要带信,她觉得不方便,便请周路把信带给邓博。拂衣很好,穆家上下都对这位“庶出”的大小姐很敬畏,非但古筠微照古上心,便是穆彻现在见了她,也视作掌上明珠,不能一日不见。拂衣力气实在是大,给她缝制的小兜兜都能徒手把线拽断……

便是穆彻,也喜欢拂衣吗?

古微微又是欣慰又是难过。过几年,再去把拂衣带回来,到时候不管大人还是孩子,都要经历一番分离之苦。

造化弄人,折磨她和苏安也变罢了,为什么要连累无辜的孩子?

信的最后面,附着一张薄薄的纸张,上面写着:一切安好,勿念。

古微微一下子就认出这是沈洛湛的笔迹,不由又泪湿眼眶。她今日和苏安甜蜜相依的背后,有多少亲人、朋友为了他们默默承担。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古微微深深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心情复杂,古微微中午饭也没用,躺在炕上痴痴地把信翻来覆去地看,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笑着哭着就睡着了。

苏安回来的时候,家里一片寂静,不由有些奇怪,往日里早该飘出饭菜的香气和她脆生生的一声“表哥,你回来了”。

他推门进来,厨房里一片冷清。他大步走到正屋,发现古微微还在睡着,眼睛有些红肿,看起来明显是哭过的样子,手里还攥着几页纸。

苏安皱眉,轻轻拉了下她手中的信纸,动作很轻,古微微却被他惊醒,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半晌才道:“表哥,你今日都放工了?”

说着,她望着有些晦暗的屋子,一拍脑袋:“我这是睡了多久?”慌慌张张便要起床。

苏安的注意力一直在她眼睛上,见状道:“不碍事,我不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把手放到她额头上。

还好,没有发烧。

“没事。”古微微随手理了理鬓发,把信纸递给他,又从被子下面把叠得平整的画册给他,轻声道:“表哥,你看看吧,是边城的来信。我去做饭去。”

苏安接过东西,却不着急打开,伸手摸摸她眼睛,站在炕边把她搂在怀里,已经猜出来她为什么情绪如此不稳定,轻声道:“微微,不要伤心。拂衣会很好的,大家都会很好。”

古微微使劲点点头,又觉得眼中泪意翻涌,于是低头推开他的怀抱,穿上鞋子逃也似的往厨房里去了。

苏安叹了口气,心里酸涩难止,慢慢打开了画册,然后眼睛就粘在上面,拔不下来……

古微微热好了饭,炒了菜,端进来的时候,就见苏安眼眶也有些微红。

苏安把画册放下,掩饰道:“今日可能是伐木的时候被木屑嘣到眼睛里,眼睛难受。”

古微微“嗯”了一声,也不揭穿他,轻声道:“先净手吃饭吧。”

苏安点头,下来写了手,帮她一起摆饭,两人有些沉默地用完。

晚上两人趴在被窝里,一起对着拂衣的画册说说笑笑。

“你说她怎么就这么坏?这么小就开始欺负离儿,以后可别生个霸王性子,回头嫁不出去。”古微微笑着道。

“我的女儿,谁敢嫌弃?”苏安不屑地道,伸出手来摸摸古筠微笔下,拂衣那双灵动的双眸,喃喃道,“这双眼睛,可真像微微。”

“还是像表哥好看。”古微微嘻嘻地笑。

二十多页的画册,两人翻来覆去看了足足十几遍,才被苏安自己珍惜地收起来,夹在他最爱不释手的那一摞兵书之中。

“微微,我们再要个孩子吧。”苏安搂着古微微道。

别说古微微,便是他,现在看到和拂衣差不多大的孩子,都忍不住心中思念。卢大为家的小儿子刚刚满月不久,他也见过一次。以前从来对孩子不感兴趣的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何氏怀里的胖小子,心里无比想抱抱拂衣。

古微微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感情比他定然更加炽烈。可是眼下形势如此,不能把拂衣接来。那么苏安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便是再生一个孩子,承欢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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