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爹的声音有点苍老,每一个字都是语重心长的。
骆心没听出什么端倪,聊了几句,让瞳瞳接电话。
小妮子嘴巴好甜,一个劲儿地表达想念之情。
娘儿俩聊了一会儿,骆心便挂了电话。
国际长途呢!
虽然蒋二爷不差钱,她也不好太放肆。
她现在最盼望的就是双腿赶快恢复知觉,然后就可以出院回都灵了。
可是,盼了一天,没起色。
又盼一天,还是原来的样子。
在高护病房已经住了几天,后脑的伤口结完痂都要脱落了,两条腿仍像两根木头棒子似的,仅仅是个摆设。
骆心再也按捺不住了。
等到医生来查房,她便大声问了出来。
“请问,我的腿是不是彻底废了?”
已经无数次经历这种情形的医生无奈地瞧了蒋二爷一眼,“没有,没废。”
讲真,让他撒谎、并且还是反反复复地说着同一句谎言,是挺折磨人的。
毕竟医生都喜欢实事求是乃至夸大病情,从来不存在为了安抚病人而掩盖病情这种事。
一来怕担责任,二来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该面对的必须得面对,藏着掖着也解决不了问题。
可是让他隐瞒实情的是大名鼎鼎的崇爷,就算再为难,也得勉强为之。
骆心心思细腻,当即从医生的眼神中瞧出了问题。
“我猜对了,是不是?我的腿废了,是吧?我摔了脑袋,影响了腿部的运动神经,是不是?”一句接一句,咄咄逼人。
医生实在扛不住这巨大的压力,说了句“这件事你还是问崇爷吧”,然后便灰溜溜地逃走了
护士也跟着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了骆心和蒋二爷。
她冷冷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打问道,“我、残、废、了,对吧?”
蒋二爷黯然垂眸,“也……不完全是。医学上的事情,没什么是绝对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健步如飞,我追都追不上你……”
骆心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惶然摇头,一把掀开了被子。
床头是被调高的,所以能够把下半身看得清清楚楚。
——淡粉色的病号服虽然肥大,但是遮不住细又直的腿型。
还有两只曾经带着她在舞台上旋转却未曾变得满目疮痍的美足,皮肤白皙,趾甲粉红。
这么好的腿和脚,怎么可能废了!
骆心颤抖着双手,捏了捏大腿,力道不是太足。
没知觉。
她又使劲儿掐了一把。
还是没有任何知觉。
茫茫然握起两个拳头,转瞬便愤怒地砸了下去。
还没等落在腿上,蒋二爷已经及时阻止,抓住了她的两个手腕。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骆心眼神游弋,一声比一声高,最后歇斯底里地吼起来。
男人换了个姿势,把她搂在怀里,轻抚着瘦削的后背,喃喃道,“没事的,有崇叔在,不怕的哈!崇叔会让你好起来,一定让你好起来……”
怀里的人儿挣扎着,想要摆脱他。
未果之后,便挥舞着双拳打砸他的后腰。
双手不停,嘴里还嘶喊着,“是你,就是你,你让人把我的腿弄残废了,这样我就再也逃不掉了……”
蒋二爷并不回应,嘴角下拉,死死地抱住情绪已经崩溃的人儿。
她的两只小拳头一下下捶打在他的腰上,那里是多年的旧患,有些隐隐作痛。
可是他怕弄疼她,舍不得禁锢她的自由,随她怎么折腾,他擎着就是。
打累了也喊累了的骆心终于停了下来。
毕竟体力有限。
蒋二爷还是不敢松手。
“小东西……”他温声唤道。
就是这一声,把她心底的伤痛全部引了出来。
恸哭紧随而至,是从未有过的惊天动地。
蒋二爷深锁双眉,不断摩挲着她的背,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是无谓的。
半个小时之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