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还记得,凌俐关于祝清风的所有认识,只停留在知道他是许来樱姑父这一点上。
最怕出席许家的宴会,一大堆认识的人,可偏偏全都要装作不认识,又机关重重,很容易顾此失彼,而且许家的人都像成了精似的,说不定一时不小心,就露出马脚。
许余怀应酬了一小下,又在盯着花如练看,她低声说:“太像了。”
几乎是没有声音的,但是花如练读到了唇语。
许余怀认识罂粟。
所有见到花如练之后会有这副表情的人,都是认识罂粟的人。
好戏像是要轮番上演的意思,这下,轮到赵尚之携着祝雪融上席。
赵尚之不再将头发蜡起来了,剪短了些,留了恰当的流汗,轻轻松松干净利落,比起之前,更加青春更加精神。
好像,自从她上次说过他的发型问题后,他就换了这个发型了。
餐前小菜上了来,许余怀将转盘转到花如练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凌小姐,请起筷。”
一下子,就摆正了主人姿态的样子。
许来樱说:“小姑平时没什么事都不出现,这次好不容易出现了,我岂敢劳烦小姑帮我招呼女友?”说罢,他夹小菜到花如练碗里。
许余怀问:“来樱啊,从来没见你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花如练一听,心中“哇擦”了一下,但不敢做过多表情,她只是微笑,这种场合,许来樱可以挡的了。
许来樱果然是能挡的,他将问题反弹回去:“表妹呢?她什么时候要和易中哥结婚?”
哦,对了,此刻赵尚之可是方易中啊,你说出席这种宴会累不累?还要许来樱来提醒。
赵尚之不语。
祝雪融看了一眼赵尚之,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尬聊终于停了下来。
花如练全程觉得闷坏了,但好在,可以看看赵尚之和祝雪融秀恩爱。
赵尚之可是连鱼骨都剔静了才放到祝雪融碗里的。
祝雪融杯中的茶凉了,他就去倒掉,换些热的来。
哇,简直无微不至。
她这个徒弟是无福享受到这些的了。
许来樱大概是受了感染,总是帮着花如练夹菜,花如练实在受不了了,小小声说他:“我自己夹,我又不是小孩,哪用你照顾?”
许来樱一听,说:“哟,这话是要说给谁听的?”
终于熬到宴会散去。
花如练像一条鱼从陆地回到海里一样,她松了口气。
但许来樱还要招呼宾客,叫她稍等一下他送她走。
花如练不想等,这种鬼地方谁像多呆一秒?
她走出门去,发现真的很难打车,于是她至少打电话叫小容来接。
在等小容这期间,免得遇到许来樱的皇亲国戚,她找了个林荫小道的长椅躲了起来。
但躲得了甲却撞到了乙。她听到那边有人低语。
“你留意到了吗?那个凌俐每次来都能成为全场焦点。”像是祝雪融的声音。
听到了有自己的名外注意听着。
“凌俐?我不知道,在我眼中,你才是永远的焦点。”这肯定是赵尚之的声音。
真是会说话。每一道送命题摆在她面前,全部变成加分题。
“她是真的很美。”祝雪融由衷地说。
“不及你。”赵尚之知道她想要什么答案。
祝雪融却说:“易中,你对我那么热,可你的心却是冷的。”
“我到了今天也没有给到你足够安全感吗?可否明示,我怎样才能做得更好?”赵尚之反而问。
“就是你做得太好了,好得像是假的。”祝雪融也是敏感之人啊。
赵尚之将她拥入怀,说:“那恐怕我以后,只会更假了。”
真是妙,赵尚之的每一句话都足以封为泡妞的金科玉律。
祝雪融转而说:“很多人看着凌俐的眼神都是热的,鹤表哥是,樱表哥是,好像,连你也是。”
祝雪融啊祝雪融,你这样说话到底累不累?每一道都是送命题,和你约会恐怕都闯关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