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在薛柯枚离开了河西县水泥厂之后,由于刚从辽源水泥集团调来的那个技术员对那里的生产工艺情况不熟悉,对立窑的一些特点也经验不足,物料配比没有一些相应的变化,还是根据辽源水泥集团的经验来对待,而且,刘春江虽然说起来是内行,但是,一来由于他的事情较多,根本忙不过来,另外,他对看火技术毕竟还不是很精通,结果,就在昨天夜里,正当刘春江上来查岗,来到了看火工工作面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他刚要下令关掉鼓风机,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黑烟一闪,刘春江见势不妙,大叫一声:

“塌窑了!快跑!”

话音没落,就见这些看火工把手中的钢钎一扔,一个个就像弹簧一样,撒腿就往远处奔去……

结果,正赶上柳莺莺顶替她丈夫王雪飞来值班,她也刚好上了窑,当她上窑之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人们惊恐的喊叫声,一下子就慌了,她两腿酥软,好像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了……

由于她对上面的环境并不是十分熟悉,没跑两步,就被地上横着的一个钢钎给绊倒了……

昏暗中,刘春江隐隐约约看见有个人影栽倒,他没顾上多想,一下子就扑在了她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的身体,就在扑向她的一瞬间,他还不忘用自己的两个手臂,护住了她的头部。

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热浪,从窑体那里,向四面猛扑过来,刹那间,周围昏天黑地,浓烟滚滚,空气中散发着呛人粉尘味道,刘春江感到自己的后背仿佛有无数个小钢针一样在穿刺着他,疼痛难忍,他紧闭着双眼,把头埋紧紧地埋在自己身体下面的那个人身上……

鼓风机停了。

再看这里,烟尘四起,一片狼藉。烟尘混合着尘雾,在四处弥漫着,看不清周围的环境;空气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火辣辣的粉尘,呛得人连气也换不过来;地面上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踩上去软绵绵的;脚下的铁板,就好像是暖气片一样,烤的人脚下发烫。

这时候,有几个人才慢慢地从各个角落里站了出来,只见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满面灰尘,浑身上下,好像是被火熏烤完了似的;有的人看火工身上的衣服,都被烧的残缺不全;脸上的眉毛,头发,都像是被火燎过一样;脚上的尼龙袜子,早已经不翼而飞了……

再看看火工带班班长,是个四十多岁的工人,他叫于海涛,他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大声喊叫着:

“怎么样?伤的怎么样?赶快清点一下人数……”

这时候,刘春江也清醒过来了,他摇摇晃晃地刚站起来,对周围的人说道:

“快……赶快救人……”

刚说完这句话,他就栽倒了……

“刘厂长……”

人们纷纷向他赶来。

“不要管我,快去救人……”刘春江有气无力地说着……

这时,柳莺莺也爬起来了,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是谁把她扑倒救了她的呢。

这些人马上四处清点人数,很快,就发现有一个人被粉尘埋住,大家一看,身体后面烧的不轻,大家七手八脚,又是喊人又是找家具,忙了半天,这才把这些受伤的人弄到了下面。

本来今天应该是王雪飞来值班,但是,他因为有事没来,就打电话让柳莺莺替他到各个岗位上随便看看,没想到就这么偏偏赶上了这场塌窑事故。

柳莺莺哪里经历过这种情况,她一看伤了好几个人,当时就六神无主,慌了手脚,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一路磕磕绊绊地跑到了办公室,想起应该先给附近的医院打电话,要求赶紧派急救车来这里救人,等拿起了电话,又想起来电话簿还不知道在哪?情急之中,这才想起来应该先把在宿舍睡觉的聂文成叫起来再说。

正在宿舍里面睡觉的聂文成等几个领导也被叫了起来,他们一听塌窑了,赶紧爬了起来,聂文成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跑出来,他对柳莺莺说道:

“通知司机了没有?赶紧去医院……”聂文成头发也没有整理好,就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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