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整整三天一言不发。
回不去了……
终于明白,为什么南夫人能提前布置好人手营救他,却不肯带他入京,非要文渊远遁异国他乡……
都说南夫人是皇帝的情人,如今看来传言不虚,自己所有的遭遇,她恐怕早就预料到了吧。
为何不敢让他回归,不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她在害怕什么,这又到底是谁的阴谋……
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文渊心中悲愤欲绝。
为什么?
凭什么?
他可是大将军之子,刚刚大胜归来,灭国擒王的功劳啊!
皇室怎能如此对他?!
功高难免震主,只是万万没想到他文渊这么快就迎来了鸟尽弓藏的一天。
皇家当着全天下表演的如此‘恩深义重’,自己就算跳出来说皇家的不是,谁会信呢?
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就算自己现在活生生的站在父亲和大哥面前,向他们揭露皇室虚伪的嘴脸,他们会是什么反应,相信还是怀疑?会不会更希望他是真的死了。
自己什么都说,没有证据那是污蔑皇族,罪在不赦,而自己什么都不说,那是诈死,欺君之罪,依律当斩。
倘若隐姓埋名,留在赵国,文家就是窝藏要犯,图谋不轨,必定会授人以柄,最终拖累整个将军府。
思来想去,除了离开,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为家人计,为自己好,上策就是远遁他乡,真正的成为历史。
只因故国,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事情发生了,就只能想办法接受。人生已经触到了最底层,反而万事都看开了。
死人堆里都爬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文渊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军功没了,官位没了,家族没了,亲人没了……连他娘的这条命都是别人给的!
好想大醉一场,奈何连酒都没有!
最近文渊迷上了在船头看风景,眺望着四周一片蔚蓝,无边无际的延伸到远方,心中不忿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原来这就是大海的样子啊!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壮观。
算一算时间,离开南海已经一个月了,自己早就不在赵国的领土上了。
这些人究竟想带自己去哪呢?
想到这里,文渊不由自嘲的一笑,去那里还有什么分别,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介浮萍,看得见的命运就是随波逐流,客死异乡。
只是想想,嘴角的笑就凝固了。
当年自己刚刚学成下山那会儿,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一心报国,肝脑涂地,剑锋所指,无人可敌。
率兵十万攻破卫国国都,擒得卫明帝还朝,轰动京城。
没想到原以为死在乱军中的卫国太子领着几个余孽重新称帝,就不得不披甲再次出征。
这一走,就此厄运缠身。
偷袭敌军被人泄露行踪,遭遇重重围困一路溃逃。
侍卫死伤殆尽不说,将将联系上主力部队,就被一向忠心耿耿的副将扎了个透心凉。
直到倒下的时候,他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文渊抬头看天,倔强的隐藏起一丝泪光。
他是个聪明人,愤怒归愤怒,可也不需要多久就明白过来,正是因为自己这个身份,又偏偏立下不世之功,赏无可赏,才会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皇室所作所为,着实令人心寒。
“渊公子!”
杨屏的声音让船头的文渊瞬间回神。
文渊看着他顺着台阶走上来,手中拿了一叠账本笑眯眯的跟自己打招呼。
“我知公子一直心中疑惑,正好今天风和日丽,是个可以畅谈的日子。公子如今已无大碍,我们也该好好聊聊了!”
文渊从善如流,跟他来到内室入座。
杨屏把手中的一叠账本整整齐齐放在桌上,推过来让他看。
“这是公子截止括药费在内!”
文渊打开账本,第一笔账目映入眼帘。
泰安二十二年五月十一,计划正式开始,子虚阁耗时九十七日,寻得与目标身高样貌相仿者三人,共花费九万七千两白银收买为死士,进行身体特征修饰至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