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语调突然怪异起来,“这第二嘛,听说那新任辽东太守近来可与刘季匡走的极近,刘季匡随同子干公而来,为的什么你们不知情啊!若让他与咱们的荀府君沆瀣一气,幽州一乱……”
“啪”的一声,众人惊了一惊,就见齐周双手拍在了一起,装腔作势地“哈”了一声,“咱们就皆大欢喜了!”
赵该沉默了良久,这时插嘴道:“三来,主公诸事不问,有些事情赵某做不了主,那刘季匡却也识时务,政务一事并不多管,做事可谓滴水不漏。然则此时尚有那荀府君的一切事务全能自理,连官员委任与武将指派,都能自行做主……这要一年半载之后,便是攻不下辽东,等他的人熬了资历,要去哪里?还不是要分配到各郡各县去,乃至分配到你我身边,更有甚者,顶替了你我,到时有刘别驾在,这可是我消彼涨……我等往后的日子,难咯。”
这番话倒是看得长远,但赵该是这么多人中身份最高的,也是除了鲜于辅外最得刘虞器重的人,按照正常的流程,这种包含着激将口吻的话应该是由旁人来说,然后群策群力,促成赵该挺身而出面见刘虞,去争取自己这些人的最大利益,此时赵该一说,等若提前堵住了众人打算进言的嘴,不少人听了顿时皱眉不已。
刘政加上荀彧不过两个人,算上卢植也才三个人,但便是这三人才到此地十天半个月的,就让他们这些人中职位最高的赵该感觉到了威胁与颓势,说出这种丧气话来,这就表明这三人带给赵该的压力确实很大,甚至暗示着刘虞那边很大程度上对这三个人的偏袒,也预示着自己这些人的日子在未来绝对不好过了。
众人沉默良久,表情都有些难看,那一开始呵斥齐周的年长儒士开口道:“说起荀文若,他近来实则挺安分的……老夫却是以为,他留在此处,是在等一个时机。”
此人名叫程绪,字伯端,与齐周一样,也是刘虞的从事,年近五十已经须发斑白,在幽州颇有名声,算是此时在场之人身份地位仅次于赵该的人物,他一说话,众人若有所思,也在这时,齐周突然微不可查地与赵该交流了一个眼神。
“伯端公是说……刘德然?”
说话的是刘虞的幕僚之一,与程绪向来走的很近,那人一开口,齐周眉头便是一挑,“莫非他刘德然身着血衣率领轲比能等人前来喊冤,便是那个时机?所为何事?”
程绪望了眼凝眉沉思的赵该,颔首道:“老夫近来多方打听,将各地流言整合之后,发现这些事情并非没有关联。那些前往右北平的百姓,可以确定便是黑山贼与黄巾贼了。此二贼,素来与刘正有些来往。而辽东太守荀文若也与刘正有关。还有公孙瓒南下之事……时机着实凑巧啊。”
他微微顿了顿,在众人沉思之中,又道:“此外,乌桓围剿刘正之事,老夫倒是还听说了一件事情。上谷那边,难楼死了。”
有人惊呼,“此话当真?!”
“嗯,上谷乌桓部落为了稳定民心才瞒而不报,此事来自我的一位远亲,他住在宁县,知晓此事便快马加鞭过来支会我,怕那边起了战事,影响了他的活计,想叫我想想办法挽救他的家业。我看他那神色,此事应当是千真万确了,做不得假。”
程绪颔首,沉吟道:“再者,此后难楼那些手下便南下围攻刘正、轲比能的部曲,其实那天还围剿了蹋顿,只是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蹋顿幸免于难。但其中也发生了一件事情,雊瞀县中有人假借灭贼之名,前往救援刘正,冒充的还是公孙瓒的名头。如若不然,只怕刘正也已经死了。这时机着实太巧了……若老夫所料不差,雊瞀那些人是提前知道乌桓人南下便是找刘正报复的,便是说,难楼的死,便是刘正的设计。要不然绝不会如此巧合,还将总领三部的蹋顿都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