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出口,文治微微释然,有理有据,或许还真是自己等人太过敏感。
但他也不敢松懈,迟疑道:“公子既然染了伤寒,若要进城,文某也不敢擅自做主。还请公子稍等片刻,待文某命人通报县令,让县令决定。”
“也好。只是刘某还有一事……”
刘正将米贼的事情说了一下,又提出押着米贼前往村落引诱米贼同党的计策,文治急忙命人前往县衙禀报,脸色也不由沉重:“未曾想陈子圭做事尾大不掉……如此要事,哪里有不禀报的道理。三位荀家公子有破坏米贼祸乱汉中之功,若身陨此处,我等着实惭愧。”
“文功曹,聘愿前往那片村落助荀家三位公子一臂之力!”
另一名年轻人突然上前抱拳道。
“多谢这位小哥!此事宜早不宜迟,还请小哥尽快带人前往,在下感激不尽!”
刘正急忙抱拳道。
“文仲业,你反了不成!我与刘公子说话,哪里有你开口的地方!”
文治脸色一变,方才小儿子文聘沉默不语,他还觉得对方稳重,结果这时候竟然给他添乱……文聘这番话出口,他可着实骑虎难下了。
刘正愣了愣,暗自抿了抿嘴,对于文治的训斥有些不是滋味。
“……文功曹,文某也愿前往。无论如何,如今米贼之事关乎我涅阳治安。不若我与仲业前去打探虚实。若真有荀家三位公子,也有米贼祸乱之因,我二人必会回来禀报,若是中计……我兄弟二人前去,也算为涅阳做了一番贡献,不会造成更大损失。”
“你,你们……”
文治脸色一白,望着自家两个儿子的脸色在火光下郑重其事,想着两人必然是有一番英雄情结,气得咬牙切齿道:“匹夫之勇,着实是……”
“爹,我与大哥的武艺你还不放心吗?”
文聘瞥了眼刘正,目光灼灼道:“何况我可没忘记,张伯父来找过你了,聘相信张伯父。你便让我与兄长前去,若是有事,我二人足以照顾自己。”
刘正听黄忠说起过张初在城中奔走的事情,此时心中感动,保证道:“官爷,刘某所言绝无诓骗之意,此事过去一探便知!此间路途骑马来回不过小半个时辰,若过了时辰二位小哥还未回来,刘某在此自缚谢罪,如何?”
“……”
文治心中沉到了谷底。这件事连县令都不敢插手,就是因为涉及颇多。虽说县令也没有放任对方被米贼杀死的想法,但这时候他一个小小功曹率先出头……
他正想着,突然就见文任卸掉皮铠,招手道:“仲业,走,牵马去。咱们不干了。”
“放肆!”
文治大喝一声,就见文聘一边卸铠甲,一边跑向刘正的坐骑,上马大笑道:“牵什么马?还能不能出来都不知道……刘公子,话不多说,张伯父既然能治好你的伤寒,便说明无事。文某借马一用……嘿!”
他拉着自家大哥上马,挪动着屁股上前拉过缰绳,听着文治仓皇的喊声,笑道:“爹,你要换个角度想,我等牵了他的马,他若真是反贼,也逃不出你的手心了。何况他还持着枪呢,咱们没受伤便代表着刘公子此言可信。兄长,还记得路吧?”
“走吧走吧!知道大概方向。”
“驾!”
两兄弟掉转马头拍马就走,文治喊得嗓子都哑了,看着刘正拦在中间喊了句“放心,它认识路!”,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刘公子,你以伤寒之身拦住我等,这可不是英雄所为。”
“事急从权……在下只想一干兄弟脱离困顿,以证清白。若有冒犯,还请官爷海涵!”
刘正抱拳道。
“你可知道,此二人是文某仅剩的两个儿子。我等自宛城逃难过来,历经千辛万苦才有个安稳着落。他们若有个闪失,文某可不一定会在县令地方帮你美言几句!譬如……卢中郎将的弟子,谁也不知道你说的真还是假……谋逆之罪,可有当场斩杀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