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嘴角一抽,那句幽州话分明就是国骂,就见甘始扭身出门,在院外大喊道:“醒着的,不管院内院外,想必都是我家贤弟德然的手下了,如今我有吐纳之法传授尔等,作强身健体之用,尔等都听我号令。呼……吸……”
听着院内外的感谢声,刘正急忙跟着节奏呼吸起来。
甘始进进出出,口中一直念叨着“呼……吸……”,没多久,刘正便又感觉一阵乏累,昏昏欲睡,靠在木桶边上睡了过去。
梦境之中。
荀采正跪坐在土炕上,对着小桌翻着竹简,看到刘正出现,心中一颤,随后压下慌乱,低着头保持着姿势沉默不语。
“女荀,你又启程了?颍川那边这么快就来人了?”
刘正扫视一圈,知道荀采肯定是赶路过,猜测着接她的人中可能就有荀彧荀攸,心中有些期盼。
荀采张嘴差点就说出话来,想起此前刘正说的,心中凄楚,既怕刘正身受重伤和感染风寒都是真的,又怕自己受了蒙骗,还是决定暂时冷战,闭口不言。
思及之前荀采黯然离开的场景,刘正暗自苦笑,急忙跪坐到小桌另一边,讨好道:“女荀,我方才出去遇到高人了,如今正泡在药水中,说不定能够度过这次伤寒。此外,他还说了吐纳之法,有强身健体、宁神安定的功效。我教你吧?”
荀采翻了翻竹简,没有回应,心中却微微松了一口气。
刘正脸色发苦,按捺不住心中的想法,“女荀,接你的人功夫都好吗?都有谁啊?此前我倒也听说过荀彧荀文若与荀攸荀公达……还有,大哥名讳呢?我至今还不知道。”
大哥名讳,又不是你大哥,叫这么亲干什么……
荀采暗自腹诽,脸庞瞬间红润起来,要不是知道刘正看不到自己的脸,她非得变出几块帷布遮挡。
“你不说算了,待得我恢复之后就登门拜访。南阳张曼成不容小觑,如今又有盗匪横行,你记得路上和慈明公小心些。有事便告诉我,我纵然是重伤之躯,也纵马飞奔过来。我马术很好的,跑死几匹,很快就到。”
竹简猛地被收拢,荀采鼻头泛酸,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又摊开来,继续翻看。
刘正心中一喜,探头看了看,看着竹简上的声母韵母标准,随即伸手去拿竹简,感受着抗拒的力量,笑道:“此前忘了都是用幽州话标注,我用官话又修改了一番,给我吧,我帮你改回来。”
抗拒的力量消失,刘正拿过来,又从一旁拿过毛笔,“你再多给我几卷竹简。我把会的都教给你。往后日子虽然长,但是说不定伤寒之类的意外也时常有,总不能让脑子里那些东西都失传了……嗯,我自觉掌握的都有些用。”
“骗子……你莫要开口了。”
荀采语调嘶哑,有些难受,变出几卷竹简,“不够再要。不要与我说话。”
“不行,我有很多话要说。此前我就说过不瞒你了,再说意外常……”
“你若再以此事胁迫妾身,妾身现在就撞墙而死!”
荀采悲愤道。
“是我的错,我不说了。可你别不理我,你对我毫无反应,我怎么可能不担心?苦肉计是有点拙劣,可我也是情非得已啊。”
刘正也有些不好意思,拿着毛笔一边纠正着谐音字注解,一边道:“我又见到那两位姑娘的其中一位了,姓邹名琪。邹乃邹忌的邹,琪为美玉。”
荀采抬手伸向竹简的手微微一僵。
“如今收为徒弟了。”
手上动作继续,荀采拿着竹简翻看起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弧度,又觉得自己着实不守妇道,暗自抿紧了嘴。
“邹姑娘性子古怪的很,说是想做自己,他父母逼婚,宁死不从……怎么说呢,儒教礼法,对她而言倒也并非形同虚设,只是心中有自己的尺,想做自己,连孝义都不想管……说起这件事情,其实我也是一直在想几个问题。便私下里与你说说。这样的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