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秦姨娘依旧不遗余力的劝说,可都进了正堂依旧没见什么成效。她挫败的叹口气朝着上首的知府摇了摇头。
袁知府才松开没多久的眉头重新聚拢,竟是不怕吗?难不成要亲自受两天刑她才知道厉害、才会想着服软?
袁知府满心厌恶,心道:既然不识好歹,就怪不得我翻脸无情。
正要发难,小厮双喜在门口探头探脑。知府心里原本就有火气,见此更没有好声气:“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还不进来?”
双喜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进了门却又只偷眼去看王妍并不回话。
见这神色,知府就知道肯定又是驿站那边的事情。驿站现在出事,正好拿来震慑这个小畜生。知府送一口气,对着双喜喝道:“有什么事就报,吞吞吐吐什么样子?”
知府让报,双喜便将藏在袖中的信呈了上去,回道:“驿丞清点驿卒的时候发现情况,先已经将王小姐偷送出去的信件追了回来。”
王妍的脸色在那一瞬间越发煞白,片刻后却又恢复如常,低了头沉默不语。
看她如此,袁知府心里很是满意。他遣退小厮当着王妍的面就拆了信件,道:“水灾未平,封禁未解,驿站也只能行走公文。你虽思乡情切却也不好占用驿卒传信,还是我先替你收起来吧。”
王妍没有说话,展信来看的袁知府却吓了一跳,若不是涵养修得足只怕当场就要扔了信纸挑起来。
说是信,实际却是血书!
信一展开就是扑面的血腥味儿,满纸的血迹更是吓人。一封家书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袁知府表面无恙,心里还是受了冲击。胸中更是恼恨:这个王妍,非得挑拨着周王两家与他为敌才甘心吗?满纸血字,触目惊心,爹娘亲人看了作何感想?
这都还在其次,等他看完书信才是如遭雷击。
刘副官往京城送的两封信好歹还只对事情存疑,求着刑部彻查。这两封家书简直就是状告他栽赃陷害、打压污蔑。
血书数行,说的是周韶华的冤屈和不平,更说他袁知府和周韶华的冲突和矛盾。详说赈灾中的摩擦责骂,重点说了关于砖瓦房兴建冲突和周韶华的坚持。最要命的,是她竟叩求周知府为周韶华撑腰,要彻查贪污一事,方向则是损耗和作假。更鼓动周王两家动用家族力量,彻查整个开封财政!
这个畜生!
换看一封,依旧是满纸血书。看完这信,袁知府眉间直跳,浑身冰凉。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幸好拦住了,幸好!若是不然,他这辈子只怕也走到头了!
这信简短,却是诛家人的心,诛袁知府的命!如泣如诉的字里行间全是求死,她王妍卷进开封争端无故坏了名声,所以她要以死明志,以死谢罪。求周家人看在她已死的份上,勿多追究善待她家。
袁知府不懂她求周家不追究什么,但他是真明白了王妍的心。这姑娘,不是在说话吓他,她是真的在拿命拼拿命赌不达目的绝不罢手!
这个畜生!
袁知府挺直的腰板靠在了椅背上,他黑着脸看着王妍那目光说不清道不明却吓人得很。
眼刀子就割在王妍身上,她却没什么反应,不卑不亢的站在屋中只等着袁知府还信:“袁叔看完了的话,还请将信还给我。虽说这信不止一封也分藏了许多地方,但你手里这些却也是我用鲜血写就,平白就废弃了实在可惜。”
见袁知府还是只瞪着他没有动作,王妍竟又突然放弃了:“不还就不还了吧。其实我写这些也是多余,开封的事情周韶华都看着呢,只要他还有口气总要为我为他自己要个公道。我这血书,也不过是宣泄下胸中不平。”
是呀,他袁某人再怎么耍手段也不敢真要了周韶华的命。原想着吓软了这两人撵回去不碍事也就罢了,中间的是是非非扬州也犯不上特意过问。他寻了机会圆场解说,也不至于和扬州结仇。
可这眼看就要闹出人命,人命一出还怎么收场?明明是服个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