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淮衣睡的很不安稳。

一半是因为隔间里值夜的丫鬟霜降鼾声太响;另一半嘛,只怪她从上房回来后没忍住又多吃了半拉儿冰糖肘子,积了食了。

翻过来又覆过去,眼看更鼓打过三遍,人却越发精神。

淮衣索性披衣下地,在屋里踱来踱去。

百无聊赖之下,淮衣突然想起,重生这么多天,她还没去拜会过此次任务的始作俑者—她家祠堂里供着的老祖宗,索性趁着今晚月黑风高,悄mī_mī走上一趟,顺便嘛,也消消食。

一不做二不休,打定主意的淮衣干脆罩上了霜降放在床尾的外衫,在夜色掩映下出了房门。

项家祠堂居于府宅正中线,和淮衣如今所在的海棠香榭只有一墙之隔,中间却没有门连接,需得绕过三进的堂屋才能过去,而此时宅院里各处已经落了锁。

不过对“身手敏捷”的淮衣而言,这都不算事儿。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淮衣就在两个毗邻的院子间走了个来回。

其间,她还不忘顺便给老祖宗它拂了拂面上的积尘,至于一不小心把祖宗他的画像戳漏个窟窿算是个小小意外,余下今晚之行可以说是十分顺利,连院子里的猫猫狗狗都没有惊动。

淮衣从墙头跳了下来,掸了掸身上的浮土,虽然失望祖宗他并没显灵,但消食的目的至少达成了。

正当她打算回房去会周公,却隐约看见门房里晕黄的油灯忽明忽暗。

走到近前隔着门板,俨然听见是院子里的几个婆子在屋里面一面吃酒一面赌钱,那光影是灯罩子掉落在地又被扣上时漏出的微光。

从声音上,能辨识出来屋里面的人有门上值夜的李婆子、小厨房的戴管事、淮秀的奶娘柳妈妈,而最奇怪的是,自己屋子里的丁妈妈竟然也在。

虽然府里明令禁止仆从们聚众玩乐赌博,但这样的事,又哪里禁的住,只当没看见吧。

淮衣刚要转身离开,却突然听见里面谈到一个惊人的消息,似乎关系到淮秀和自己的婚事。

唔,听墙角这习惯不好,可是事关重大。

况且,自己可是长了一颗忧国忧民(八卦)的心。

此刻,屋里的讨论正热烈。

戴:你们听说了吗?东宫太子爷终于要选妃了。

李:不可能吧?这天家的事,府里的主子们尚且不能知道,你又是从哪里道听途说?怕不是猫尿喝多了,诓我们这些睁眼瞎吧?

戴:这事真真的,礼部今天一早就派人来了,如今那名录就放在老爷的书房里呢,我家大小子亲眼看见的,绝对错不了。

丁:这就怪了,夫人她今天还兴致勃勃谈起给几位小姐议亲的事,要是消息确实,哪里能由得小姐们自由婚配。

柳:也兴许是,夫人她不愿意和天家结亲吧,毕竟那是如今的储君,未来的天子,日后就算不是后宫佳丽三千,也得享尽齐人之福,哪个当娘的真舍得闺女吃这个委屈,何况,咱们家夫人是谁?那是堂堂的郡主,就算那位爷来了,还得喊上一声表姑母的,这点面子总能给吧。

丁:你可说仔细喽,礼部的单子上,提的是咱府上的哪位小姐?

戴:那可就不清楚了,总归,不是大小姐就是三小姐,看老爷的意思,还挺上心,和那位信使大人在书房足足密谈了半个多时辰。

李:我觉着,很有可能是三小姐雀屏中选,毕竟大小姐她那命格有些说道,说不定柳妈妈你日后还能进宫做得个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到时候可千万别忘了提携我们这些老姐妹啊。

柳:你们放心,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准儿忘不了你们。

......

淮衣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犹如久旱之时听闻一声惊雷,无疑是踌躇满志、摩拳擦掌,恨不能直接把项淮秀打包送进东宫。

自此,天下太平。

她这一兴奋,转身的时候就没大注意立在身边放杂物的藤架。

只听哗啦一声,架子上的簸箕、土磨、小铲子等物什散落了一地,都是李婆子拾掇园子用的。

“谁在外面?”屋里的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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