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夸张的动作同声音搞的大街上行人纷纷侧目,有熟识的人,便拦住他,惊问:“呦,出来了?得罪了魏魔王,竟还出的来,葛老板可是全天下头一人呐。”
我爹脊背挺的老直,一脸不服气,道:“也不看看我是谁的爹……”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将爹拽进客栈,姐姐听到爹的喊声,亦早早追了出来。
“爹——您,您出来了?”姐姐扑过来拉住爹的手,眼泪扑嗒扑嗒掉了出来。
我们将爹带进房中,让店小二端了水来,先替爹洗了洗,又从隔壁成衣店买了身新衣,爹换罢,终将牢里的污秽一挥而就,这才坐下来细说缘由。
可爹说了半天,说来说去,他竟也不知为何,就给放出来了。
我惊诧:慕千尘连姐姐的面都不曾见,何以这么快就做决定?他的孤傲哪里去了?莫不是早就对姐姐情根深种?
真是奇哉怪哉!
不论如何,葛家算是逃过了此劫,待我们一家三口回葛府去时,封条已被官府撕掉,府中也已整洁不少,看来有人连夜收拾过,想必应是官差。先前被官府洗劫一空的东西,大半已被放回原位,虽少了一些,却也不影响甚么。
爹欢天喜地领着我们姐妹二人回家,正愁去哪里找被遣散的下人们时,管家却带着大伙回来了。
原来自葛家查封后,大伙感念葛府仁德,一直都不曾离开,今早见官府撕掉封条,便知葛府无事了,便侯在府外,等着我们回来。
爹同打了鸡血一般,不吃不喝,只吩咐大伙收拾府内府外,自己则赶去城内的几家葛氏绸庄查看生意,看有无受到波及。
直到深夜,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笑着同我们姐妹道:“流萤,星云,爹这条老命算是彻底保住了。”
是啊,葛府这事,终于算是尘埃落定了。
深夜,姐姐房中灯火如豆,窗外,她的剪影随着明灭的灯火一闪一闪。
我推门进去,叫了声“姐”。
她回过头来,却早已泪流满面。
“星云,你过来!”
我便搬了椅子,坐到她身侧。姐姐身上淡淡的菊花香在我鼻尖处缭绕,让我仿佛跌进九月满是细雨的秋日。
“星云,往后,你要替姐照顾好爹。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话到此,她已哽咽。
我只默默点头,过了许久,问她:“姐,你舍不得爹和我是吗?”
姐姐将我搂着,道:“我想娘了,我出嫁,她却看不见!”
我三岁时,我娘因病与世长辞,我甚么都不记得,只有爹挂在他房中的一副画像,让我可日日看她样貌。
姐姐却与我不同,虽大我一岁,可对娘的记忆,却很深刻。
想必爹也是如此罢,不然亦不会孤苦伶仃,也不另娶妻。
我要怎么安慰她呢?
说娘的魂魄一直在,会看着她出嫁,看着她幸福。
可她幸福么?
即使慕千尘那般出色,哪怕再多人挤破头想要嫁给他,可也比不得皇帝。
一品将军夫人这身份,虽高高在上,只容他人仰望,却又如何能比得皇妃这个天家名分比。
我知,姐姐不甘心。
亦知,她有多无奈。
可惜我生的没她漂亮,性子没她娇柔,亦不会女红,没有才艺,那慕将军,怕是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多看罢。
如若不然,我去,我去替她出嫁。
我去替葛家还恩德,让姐姐参加大远,还姐姐幸福。
“星云,回去休息吧,近来你也累坏了。姐姐没本事,让你四处奔波。”
我抬手到她脸上,泪水便溢出指缝。
“往后,你要听爹的话,要学闺阁小姐的样子,将来让爹给你物色一门好亲事,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同他好好过日子。娘在天之灵,也会高兴。”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听话,第一次这么乖。
姐姐说甚么,我都用心记,用力点头,信誓旦旦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