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看着气喘不断的子兮不怒反笑，只听他大笑两声后正色道，“说得不错，今日我就是仗着野蛮无礼、强取豪夺的品性，在这荒郊野外将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看你日后如何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骂我！”
野妖见时机成熟，快步走到族长身侧，低声说道，“族长，这小妖气血醇厚，族长今日享用后定能增不少修为，实属难得。只不过……血族素来靠血气为生，而少主却带着他那一帮庸才食用素汤，本着众生平等这一谬论将血族分崩离析是真。”
族长眯起双眸，想了片刻才道，“有话快说！”
野妖勾唇一笑，谄媚着献上一计，“不如将这小妖的气血分食，让少主破了他自己设下的戒律，重食气血。这样一来，族长日后便不用再看少主眼色行事，血族上下亦更为紧密。”
族长蹙了蹙眉，他看向子兮，喉头不自觉的滚动两下，这餐美食，他实在想独享了去。
野妖看出了族长的心思，瞥了眼子兮后又道，“族长是愿沉迷眼前还是快活在日后？”他见族长脸色一变，知晓他已被说服了七八成，于是乘胜追击，沉着嗓音继续说道，“野妖一心为血族，今日将这小妖献出亦是战胜了私心。若非这小妖气血醇厚，我定不敢冒然规劝，少主是何等谨慎，若将不纯净的气血喂食于他，他定一眼就能看出。族长，今日这小妖实属难得，她的气血纯净无杂，哪怕是日夜食素的少主也不一定能闻出腥味来。若想永除后患，唯有尝试此计。待少主破戒，族长怎还需为餐食费心，往后只需勾一勾小指，剩下的杂事交给少主便好。”
“哈哈哈哈……”
突兀的笑声将子兮吓得一颤，抬眸看向眼前森冷的面孔。
族长笑不及眼底，满目的精光出卖了他，他在算计，在算计除他之外的所有人，哪怕那些人是他的同族。
听着笑声，她知道，野妖又得逞了。
等子兮被粗鲁的绑到枯木上时，她已经虚弱得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们若一意孤行，一定会后悔的。”
子兮的声音很小，小到没人愿意搭理她，这一声声的威胁于他们来说只是垂死之人的嘤咛罢了。
野妖随手摘了一片树叶在指尖摆弄，片刻后化掌为风，随着劲风身形一闪来到子兮身侧，就在同时，指间的树叶被抛出，顺着风向，如锯齿般划过她的喉间。
子兮吃痛，牙缝间不自觉的溢出一声闷哼，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颈间早已濡湿一片。她瞪大了眸子，想开口说话，不料一开口吐出的不是声音而是鲜血。
野妖满意的看着子兮，在黑纱遮掩下的双眸猩红，他的快意全写在脸上。
片刻后，野妖将收集好的鲜血揣进怀里，随后瞥了眼满身血迹的子兮，说道，“若不是为一统血族上下，我真想把你这小妖养在身边，醇厚的气血不枯不尽，每日闻上一闻当属快活。”
子兮掀了掀眼皮，忍住喉间的不适，用唇形骂道，“你会有报应的……”
她发不出一丝声音，唯有开合的嘴唇证明她在说话。当然，没有人在意她说了什么，现在的她，与死人的差别仅在于微弱的呼吸上。
也许是等不及了，族长循着味道前来，一把扯开挡道的野妖，舔着尖牙道，“今日当真是便宜了他们，如此醇厚的气息我都从未尝过。哼，趁她还有一口气在，我定要尝上一口！”
“族长莫急，与我先回古寺将少主收服再说。”
“此等琐事还需我亲自动手？”族长冷哼一声，明显是不耐烦了。
野妖也识趣，立马改口道，“族长若想亲手将这小妖了断也好，省得腥味弥漫，引得野兽前来抢食。”
族长侧眸，待瞥见野妖谄媚的嘴脸时才满意一笑，他将尖牙暴露在空气中，继而深深一嗅，眯着双眸抬步就向子兮走去。
枯木、素衣、红印……这些元素刺激着人的感官，在族长眼里，除了子兮再入不了其他。一地荒芜，在那灌木丛深处，除却迫不及待的族长，那面上看起来淡然的野妖实则早已咬紧了牙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