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歪头瞅了眼身边凭空出现的这个人,冲对方呲牙一笑:“说得对。”
这人同样也只有何尚能看得见,不过和当初长白山里的死犊子不一样,他有自己的样貌。他的声音苍老,样貌也同样苍老,脸上层层叠叠的褶子,头发、眉毛、胡子全是白色。穿着没有画像里的土地公公那么体面,有点邋遢。不过这都是表面皮相,如果真的需要“显圣”他一样可以立即变成体面的仙风道骨慈祥和蔼。
用土地公自己的话说,现如今人道昌隆盛世兴旺,让他显圣的机会太少喽,索性皮相自在不修边幅。反正不管穿啥,你这个跳了墙的小和尚也不会诚惶诚恐的拜我。
他是当方的土地,也是何尚住下后唯一有过交流的神鬼之流。种下两人因果的是几个城中村里的瓜娃子,这些小瓜娃异想天开要拆了土地公本就寒碜的小庙,恰巧被何尚碰见给拦下了。当时何尚就和今天一样给土地公递了根烟,于是两人便成了朋友。
土地公在位很久了,能看出何尚的不同,虽然人道、神道殊途,但他也乐意跟何尚这样的小犊子打交道。
老土地毫无风度的枕在自己的牌位前头瞅了瞅何尚:“遇上事儿了?想说又说不出口?”
何尚笑:“跟你说话就是省心,都不用解释啥。”
老土地也笑:“神通啥的我不敢夸口,吹牛的话你也不能信。但这人世间的事儿我却看得太多了,过往几百年,传承几十辈,来来回回无非也都是那些凡俗的小心思。让外人看起来的圆满那都是让外人看的,其实又有几个真能活的坦坦荡荡,自在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