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个人,跟当年的那个女人,还是不一样啊!
她哪里会这样满腹心计算无遗策,宁愿委屈自己也要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那个傻女人,只会直来直去的东西。
爱了,便剖出一颗真心,任由那个畜生践踏磋磨。
痛了,便将自己闷在那如同死牢的凤鸾宫,不吭不声。
苦了,不说。哭了,藏着。
可面前的花慕青,不会这些。
微笑,眼泪,一颦一动,全是她的武器。
她柔柔弱弱的,可却一步步地,从当初那个懦弱无能毫无反抗之力的花家下堂妇之女,走到了如今皇宫嫔妃,大理朝人人皆知的金贵地位。
这之后,她还会走出怎样的路,慕容尘已经可想而知。
忽然间,慕容尘想到——若是她达到了目的后,又要怎么做呢?
他看着花慕青,忽然说道,云后当年收你,到底为了什么?
宋云澜不会无缘无故地收了做影子的人。
花慕青心下一僵,面上却也是无奈不解地摇头,云后未曾说过,慕青也是不晓。
血凰本就是一个借口,当年虽有血凰这个暗凤,培养的目的,却是为了另一桩事。
只是那血凰后来心思野了,想勾引杜少凌,被当年的她亲手杀了后,无人知晓血凰的下落。
正是她用来遮掩的最好身份。
听她这么说,慕容尘倒是没有再问什么,而是淡淡地转过身,看了眼茶几上的两枚香囊,说道,今晚你打算怎么做?
花慕青看着他收起香囊的动作,笑了笑,将计就计。
哦?
慕容尘挑了挑眉,倒是恢复了几分邪诡难言的神情。
花慕青看他似乎依旧心情不虞,想了想,说道,殿下若是无事,可要陪慕青一起演出戏么?
慕容尘神色未动,却也没离开。
花慕青这才朝外说道,春荷,进来吧。
这时,春荷才与鬼三一起,从外头走进来。
鬼三原本的太监服换成了一套寻常的夜行衣,脸上装扮了几分,倒还真瞧不出之前的样子。
春荷给慕容尘行了一礼,说道,殿下,鬼三探听到,金族的木朵格格暗中安排人手,要趁夜将娘娘迷晕绑走,然后她自己趁机装作娘娘,随御驾进入汤泉宫,借机侍寝,进入后宫。
慕容尘扫了眼花慕青。
花慕青轻笑,反正她一心想爬杜少凌的床,不如就成全了她。
是成全她,还是推她上黄泉路?
这话一出,慕容尘平时那幽幽凉凉的邪魅姿态,才显了出来。
花慕青心头一松,笑了笑,那也是她自寻死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合该是她的命。
慕容尘勾着唇,背过手,朝帐篷外走,既然要做戏给本督看,那还不好好地做起来?
花慕青转身,拿过一件披风,随意地搭在身上,朝鬼三点点头。
鬼三便即刻,引着两人,一直顺着无人的地方,来到猎场外,通往后山的一处下山的羊肠小道边。
然后迟疑地看了眼慕容尘,又有些拿不定地望向花慕青。
花慕青也看了看慕容尘,见他虽是恢复了幽鬼清冽,可却一直神色淡淡的,自始至终情绪不高的模样。
抿了下唇,说道,罢了,也不必做个全套。去把那些人都处理了,让鬼五扮作其中一人,给那位木朵格格递个口信,我们只管等着看戏就好。
鬼三又看了眼慕容尘,见他负着手双眸静寒,无端叫人心底慌。
便应下,匆匆离去。
距离两人不过百十丈的距离外,很快响起几声极低的惨呼和兵刃交击的声响。
慕容尘幽幽问道,既然要做戏,缘何又不做足了?
花慕青正望着夜色密林那憧憧的影子呆,闻言,笑了下,做戏,便是要看那些人羞辱慕青。殿下能忍得了么?
这话说得倒暧昧了。
慕容尘眼神一闪,看向花慕青,你如今倒是越胆大了。
花慕青也不谦虚,笑着压了压鬓,还不是仗着殿下宠爱么。无相之体,毕竟千载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