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听风阁。
徐飒被喂下周大夫开的药,躺了许久才转醒过来,醒时就看到了傅如深几乎冒着黑气的脸。
“徐飒,”傅如深见她醒来,立刻就开了口,“你怎么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徐飒刚醒,脑子昏沉,声音灌进耳朵,辨析了许久她才听明白。
“啊吧……”她虚弱的抗议。
到底是谁不让人省心啊?要不是大庄主您,她能这么惨吗?
这时,一旁守着的医女道:“得亏夫人底子好,才没出大事,眼下夫人最好先在床上躺上两天,否则一经风吹就要引起风寒,可是得不偿失。”
“她底子好?”傅如深冷笑,“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个奴婢也很纳闷。”医女表情古怪,“夫人究竟为何会这般虚弱?”
听两人所说,她的伤处应该还没被发现。徐飒先松了口气。
想想也是,只要不把伤处露出来,谁会想到看起来养尊处优的庄主夫人肩头被人射过一箭?就让他们当她是月事血流多了吧。
虽然又耽误了傅庄主的行程,但看他好像已经气不打一处来,徐飒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虚弱的开口:“啊,啊啊吧!”
傅如深果然走到了她床前,凶神恶煞的问:“你要做什么?”
徐飒动了动嘴唇,微微抿着从棉被里探出一根手指,屈伸了两下。
都这样了还不老实?傅如深不耐烦的伸出手,想了想又改坐在她床边,将手降至与她手指相同的高度。
“噗。”徐飒抿唇笑了起来。
但在傅如深露出危险表情的同时,她赶紧收敛起笑意,抬眼看着头顶房梁,手指在他掌心默写:“我想了解龙行山庄的过往,毕竟总在屋里坐着太无聊了。”
傅如深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这家伙还在惦念着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还是这么个无关紧要的答案!
手握成拳,缓慢但用力的砸在她床边,傅如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这个大麻烦,我已经想把你送走了。”
掰手指数数,她在屋子里老实待过几天?打从嫁过来,不是受伤就是生病,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麻烦的女人!
然而这话说出去,韩野立刻就否定了他:“话不是这么说的,大哥,事实情况应当是,你第一次遇见女人,就遇见了这么麻烦的!”
顿了顿,韩野评价:“这么一想,问题应该是出在你身上,你身边的女人太少了。”
傅如深吸气,抬掌便朝韩野拍去!
韩野被吓了一跳,好在反应机敏,看看闪身躲开了那带着掌风的一掌,委屈巴巴的扁嘴:“大哥,你为了女人要杀我!”
“是你不想活了。”傅如深咬牙。
“哎,你说这话就伤和气了,”转身就和没事人似的,韩野抖开扇子给傅如深扇了扇,“大哥你近日火气大了点儿啊,大嫂看着不是挺好的吗?只是身子弱了点,不至于让你这么动肝火吧?”
身子弱了点?傅如深冷笑不止。
那是“点”吗?
起初说她身上中毒,问也不说,他命人在饭菜里连着加了几天的解毒的药粉,这下毒没消息了,她又失血过多病倒了!
“女人果然麻烦。”傅如深摇头,看见婢女端来荤菜都没胃口,“我已经在考虑把她送回西椿的事宜了。”
“大哥,稍安勿躁啊。”韩野先跨坐在了凳子上,盯着菜盘吧唧了两下嘴,“你看事情不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吗?自从上次你出事之后,下毒搅事的人没了,咱们又开始能吃肉了,多好啊!”
“还有,今儿大嫂虽然又打断了你的计划,可你不是办成了一件事吗?那周大夫算是在辽派圈子里混得比较好的了,他能答应帮忙,你也就省省心,先吃饭!”
傅如深默了默,终于也坐在了饭桌前。
除去特殊情况,他向来只和韩野,或者江二庄主共同用膳。眼下他没胃口,韩野却是跟久旱逢甘霖了似的,夹起肉就往嘴里塞:“话说大哥,大嫂是怎么劝动周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