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下去煎药。

等丫鬟煎好药,又一点点地喂了昏迷不醒的端木绯喝下后,已经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四姑娘的烧还是没退。”张嬷嬷反复试了试端木绯额头的体温,看着她昏迷不醒的睡脸心疼极了,“何大夫,您快想想办法啊!”

发着高烧的端木绯此刻嘴唇苍白干裂,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张嬷嬷以帕子给端木绯擦着汗珠,碧蝉则不时以棉絮沾水给她润润干裂的嘴唇。

端木绯时而眉头微蹙,时而又樱唇微动,似乎在呢喃呼唤着什么。

端木纭心疼极了,只觉得像是什么在剜着她心口般疼痛难当,她压下心口的酸楚,力图镇定地看向何大夫,问道:“何大夫,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替我妹妹退烧吗?”

何大夫以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忐忑地说道:“端木大姑娘,我还很少有见到像四姑娘这种年纪出痘这么凶险的,一般来说,十七八岁以后的成年人症状会比较严重,凶险些……”可是四姑娘也才十二岁而已。

何大夫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端木绯,提议道:“端木大姑娘,要是可以的话,姑娘不如还是去请太医来看看吧。”

端木纭眉头紧皱,面沉如水。

照理说,首辅府没有请太医的资格,就算端木宪去求皇帝赐太医,那至少也要到明天天亮后了。

而现在才二更天而已。

“姐姐……”

昏迷的端木绯隐约地呢喃出声,一会儿叫着姐姐,一会儿叫着爹爹,一会儿又叫着娘亲……

她红得出奇的脸颊因为瞳孔微微扭曲,低低地呻吟着,小脸上掩不住痛苦与煎熬。

端木绯这一声声叫得张嬷嬷眼眶都红了。

下一瞬,就见端木纭霍地站起身来,抛下一句:“张嬷嬷,你在这里守着蓁蓁,我去想办法请太医。”

话音未落,端木纭已经大步流星地打帘出了內室,一路出了湛清院,直接去了马厩。

她从马厩里把霜纨牵了出来,骑上马就要出府。

这时,已经是三更天了,更夫一边打更,一边慢慢悠悠地叫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锁好门窗,注意防盗。”

这深更半夜的,端木纭要出门,门房肯定要拦:“大姑娘,这都三更天了,不如……”

“让开!”端木纭冷声给了两个字,门房吓得咽了咽口水,只能侧身让开了。

这两年,端木纭管着府里的内务,在府中上下积威已重,门房哪里敢硬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端木纭策马从东侧角门出去了。

门房抓耳挠腮,朝端木纭远去的背影看了看,赶忙走回门内,使唤了一个门房婆子赶紧去禀老太爷,心里后悔不已,他刚才应该问问大姑娘这到底是要去哪儿的!

“得得得……”

三更天,夜空漆黑如墨,四周那些府邸的早就都熄了灯火,陷入一片黑暗与寂静中,唯有天空中的明月与繁星照亮前路。

半夜的街道上因为宵禁空无一人,从巷子里走出的更夫看着一个姑娘骑着一匹白马飞驰而过,吓得踉跄地退了好几步,几乎怀疑是刚才那是女鬼。

端木纭根本就没注意那更夫,她现在只想加速,再加速……在一条条空旷的街道上,如闪电般飞驰着。

一炷香后,端木纭就看到写着“岑府”二字的灯笼出现在前方,她脸上一喜,一夹马腹,身子伏低,霜纨也跑得更快了。

她很快就在岑府的大门口停下了马,利落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然后叩响了一侧角门。

“咚咚咚……”

周围万籁俱寂,这叩门声显得十分响亮刺耳。

“来了来了……”

不一会儿,门的另一边就传来了门房不耐烦的声音,跟着“吱呀”一声,角门被人从里头打开了,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门房探出头来,黝黑的脸庞上睡眼惺忪,不悦地说道:“谁啊?三更半夜扰人清静……”

端木纭对着门房拱了拱手,连忙道:“这位大爷,我有事要找岑公子!”

门房神情有些古怪,这岑府中就一个人姓岑,对方要找的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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