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攸喝了这杯牡丹酒,就一溜烟地跑了,去了池塘对面跟其他公子玩投壶去了。

李廷攸这副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端木纭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唇,看着妹妹笑容璀璨的样子,心里觉得是该让妹妹出来玩玩,这段时日真是把妹妹给闷坏了。

丹桂和蓝庭筠坐不住,说了一会儿话,两人就跑去跟人玩木射了。

端木绯又执笔继续画了起来,这一次,她一鼓作气地画了三四尾形态不一的火鲤,活灵活现,跃然纸上……

“啪!”

后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掌掴声。

这声音在婉约的琵琶声中不算特别响亮,却也惊动了园中的不少公子姑娘,一个个循声望了过去,也包括正在池塘边看端木绯作画的端木纭和涵星。

只见在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两个姑娘彼此对峙着,怒目而视,一个十二三岁,另一个看来大上一两岁。

前者穿了一件粉色莲花纹刻丝袄子搭配一条月华裙,一头青丝梳成了双平髻,鬓发间戴了一对赤金拔丝珐琅蝴蝶,此刻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左脸上显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掌印。

年纪大点的姑娘穿着一袭月白衣裙,右手微微抬起,哽咽道:“如表妹,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怎么说也是你的表姐啊!”

那月白衣裙的姑娘看着弱不禁风,一双柔弱的眼眸泪眼朦胧,仿佛下一刻泪水就会溢出眼眶。

她正是宣武侯府的表姑娘季兰舟。

“季兰舟!”王家五姑娘王婉如气得小脸涨得通红,一手捂着左脸,一手指着季兰舟,逼近了两步,“你竟敢打我?!”她被怒火烧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前的俏皮可人全然不再。

“你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拖油瓶,吃我们王家的、穿我们王家的,你还敢打我?!你这是想翻天了吗?!”王婉如火冒三丈地跺了跺脚,气急败坏。

季兰舟似乎被她吓到了,连退了好几步,眸子里泪光点点,胸膛微微起伏着,那纤细的身影似乎比那一旁随风飘扬的柳树还要柔弱无依。

“如表妹,我知道我和母亲是寄人篱下,平日里我什么都可以让着你,但是你……你刚刚怎么能说我娘是……是……”季兰舟的声音哽咽了,身子更是摇摇欲坠,看着楚楚可怜。

“我怎么不能说了?!你娘就是勾三搭四,不知廉耻!”王婉如越说越气,觉得四周其他人的目光火辣辣的,如千万道利箭般刺在她脸上。

“如表妹,我娘可是你嫡亲的姑母,我是你的表姐,我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这般口出恶言……”季兰舟眼睫微颤,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地溢了出来,一行清泪淌落颊畔。

王婉如听到“一家人”三个字,更怒,眼里似在喷火。

她快步上前,推搡了季兰舟一把,刁蛮地说道:“你们姓季,我们姓王,谁跟你是一家人!”

王婉如的声音是那么尖锐,几乎传遍了大半个园子,令得更多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季兰舟被王婉如猛地这一推搡,脚下一阵踉跄,狼狈地又退了两步,眼看着右脚绊到左脚,往后摔了下去……

“小心。”端木珩正在后方几丈外赏牡丹,见状,连忙出手在季兰舟的右臂上扶了一把。

等季兰舟站稳了,他就立刻退开了,一本正经地对着季兰舟作揖道:“姑娘,得罪了。”

见状,王婉如嘴角泛出一丝冷笑,“季兰舟,我没说错你吧,你……”

“五妹妹,少说两句。”王三姑娘看到这边的动静,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出声打断了王婉如,然后又看向了几步外的季兰舟,温婉地劝道,“兰舟,你也知道五妹妹她年纪小,性子急,你别跟她计较。”

“若表姐。”季兰舟低低地唤了一声,秀美的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用帕子擦去了眼角的泪花,楚楚可怜地微微垂首,不再说什么。

王婉如犹不解气,还在继续骂骂咧咧道:“三姐姐,她打我!这个小贱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周围的其他公子姑娘也听到了,微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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