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目光一凝,不免想到了封炎,心中生出几分难以形容的滋味来。

哎,李家最大的把柄还在封炎手里呢。

李传应眸色微黯,眉心又蹙了起来。他揉了揉眉心,对自己说,债多不愁,至少到现在为止,封炎对李家并无恶意……不想也罢!

“大伯父,下雨了,我们赶紧回祥云巷吧。”李廷攸一边走,一边问道,“大伯父,你打算何时回闽州?还有,大伯母的灵柩……”

李传应顿时停下了脚步,一双锐利的眸子在上方那片树荫的遮挡下显得分外黯沉,眸底闪着一抹冰冷的光芒。

许氏差点就害死了李家满门,让这样的人葬入李家祖坟,别说父亲不愿意,他也不愿意!

偏偏在外人眼里,许氏没有过错,又得了皇帝的恩封,总不能随便葬了了事……

想着,李传应的眸色更为幽深了,漆黑犹如子夜。

李廷攸不由噤声。

“攸哥儿,”李传应面沉如水,声音微微沙哑,“白云寺的大师说,你大伯母是被人谋害,心有怨气,需要在白云寺里超度三年。”

雨下得更大了,细细的雨滴落下,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空气微微沉凝。

李廷攸应了一声,他明白大伯父的意思,反正这将会是李家对外的说法。

李传应又道:“攸哥儿,我打算等你祖母来了之后再回闽州……”说着,他语气中透着一抹意味深长,“总得看着罪人伏法,再为你大伯母做几场法事才行。”

毕竟现在李家真是招眼的时候,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李家,就是演戏也该演全了。

李廷攸话锋一转,“大伯父,我派去接祖母和母亲的人想来也该碰上人了吧……”

伯侄俩一边说,一边继续往宫门的方向走去,天空的细雨依旧下个不停,紧一阵,慢一阵,似乎永无止境般。

李家的大夫人许氏因为多年贴补娘家,十几年下来被掏空了嫁妆积蓄,一时激愤,与长兄武宁侯起了争执,被武宁侯亲手所杀,如今经京兆府查证,罪证确凿,武宁侯被判斩首示众。

这件事本该让京中上下沸沸扬扬地议论上好一阵子,然而才泛起些许涟漪,就立刻被北燕二王子耶律辂意外身亡,以及北燕五公主耶律琛入宫为贵妃的消息所取代。

这个消息仿佛长了翅膀般,眨眼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京中不少人都在绘声绘色地说着,当时北燕二王子是如何被那发狂的疯马生生践踏至死,还有人说北燕使臣团在四夷馆的门口叫嚣着,等北燕王知道二王子之死,他们北燕的铁蹄必会不日南下,定要让整个大盛为二王子之死付出代价,一时惊得人心惶惶。

从民间到朝堂上下,再到后宫内廷,都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皇帝即位十多年,只有端木氏这一个贵妃,后宫新进的嫔妃大多份位不高,也就是杨惠嫔颇得几分圣宠,在年前被晋升为惠妃,现在又平白多了一个年轻漂亮的贵妃出来,一进宫,份位就这么高,让那些育有皇子公主的妃嫔心里难免有些膈应……

就连端木贵妃对此也有些焦虑,但偏偏母亲贺氏和姨母贺太后都去了皇觉寺祈福,她也没个人商量,不得已只能悄悄递信给了端木宪。

于是,三月初六的黄昏,端木绯就从端木宪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

日头西沉,夕阳的余晖透过那郁郁葱葱的枝叶一缕缕地照进屋子里,给窗边的桌椅器皿以及那纤细的小人儿都晕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端木绯捧着紫金丝錾的粉彩茶盅,浅浅地抿了一口,大眼在那璀璨的金色光辉中忽闪忽闪的,很肯定地说道:“耶律二王子十有八九是皇上下旨杀的。”

端木绯语出惊人,惊得端木宪险些被茶水呛到,端着茶盅的双手瞬间僵住,停在了半空中,瞳孔微缩地朝端木绯看去。

端木绯沉吟着继续说道:“不然,皇上应该不至于纳了耶律五公主。”

“四丫头,此话怎讲?”端木宪定了定神,沉声问道。

端木绯也不卖关子,歪着小脸不紧不慢地分析着:“祖父,很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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