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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贵妃嘴角微翘,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中手里的团扇。

戏台上的那些戏子可不知道这戏楼中芸芸众生的心思,一折接着一折地唱着,在那热热闹闹的敲锣打鼓中,四周不时地响起宾客的叫好声与鼓掌声。

唱了四五折喧闹的武戏后,气氛一转,清新怡然,两个浓妆艳抹的戏子款款地登上了戏台,就唱起了《女驸马》。

这一折正好是那女驸马金榜题名中了探花郎,在进士杏园初宴中,女驸马与另一个少年进士被皇帝指名为探花使,前往园中采折名花,正好与公主偶遇。

待一幕落下后,皇后便笑着抚掌赞道:“是谁点的这出戏,真是应景得很!”

可不就是!

今日是迎春宴,马上春闱又近,这一折确实应景得很。

端木绯赶忙咽下嘴巴里的桔子,站起身来福了福,应道:“皇后娘娘,是臣女点的戏。”

皇后含笑看着端木绯,随手摘下左腕上一个赤金缠丝明珠猫眼石的镯子,道:“这出戏点得好!”说着,她就把那镯子赏给了端木绯。

端木绯从善如流地受下了,恭敬地谢了恩,引来四周一道道的艳羡不已的目光。

大部分的宾客都是心知肚明,皇后哪里是因为端木绯的戏点得好,分明就是为了《凤女参佛》的事随便寻了个借口打赏端木绯罢了。

在周围姑娘们灼灼的视线中,端木绯捧着那只赤金镯子又坐回涵星和端木纭之间的位子上,与二人说着话,笑语盈盈。

端木贵妃怔怔地看着这对姐妹花,俗话说,没娘的孩子早当家,无论是端木绯还是端木纭,都要比端木绮懂事多了。

母亲贺氏曾经提议想把端木绮嫁给大皇子,但是端木贵妃觉得不合适,就直接拒绝了母亲。

仔细想想,若是把人选换成长房的端木纭,似乎不错。

端木纭样貌出挑,性子稳重,处事干练,把端木家的内务管理得井井有条,她是端木家的女儿,与皇儿那就是亲上加亲,又有闽州李家为外家可为助力……

端木贵妃心念一动,对着身旁的宫女做了个手势,宫女立刻凑了过来,聆听贵妃的吩咐,然后朝端木纭的方向去了。

忽然,四周又起了一片异动。

明明戏台上还在如火如荼地唱着,声音高亢嘹亮,然而,宾客们的鼓掌声与叫好声却瞬间消失了。

再没人在意戏台上在唱着什么,众人的目光皆是看向了戏楼的正门口。

长庆又回来了。

她不是独自回来的,然而,陪在她身旁的人不是九华县主,而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儒雅青年,这青年身长玉立,眉清目秀,浑身散发着一种文质彬彬的气质,丰神如玉。

这个青年看着面生得很,瞧他的打扮与气质,宾客们皆是心中有数了,这十有八九是今科举子中的佼佼者,所以才有幸接到皇后的迎春帖。

不过,这举子怎么会和长庆长公主在一起?!

想着,四周那些审视的目光就变得复杂起来,有惊讶,有鄙夷,有嘲讽……大部分人也不过是作壁上观,等着看好戏罢了。

端木贵妃的目光在长庆和青年之间徘徊停留了一瞬,目露不屑之色。

有长庆这样的母亲,九华是决计不能列入大皇子妃的人选……九华想嫁,自己还要担心将来会乱了皇家血脉呢!

端木贵妃捏了捏手中的团扇,这时,端木纭随宫女过来了,行礼后就依贵妃所言坐了下来。

端木贵妃不再看长庆,含笑与端木纭道起家常来。

姑侄俩其实今日也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却是相谈甚欢,气氛颇为和乐。

涵星却是不然,她兴致勃勃地只顾着回打量着长庆和那儒雅青年,连戏都不想看了。

忽然,她目光一滞,紧紧地盯着青年僵直得不太自然的右臂,那宽松的袖笼下,右小臂似乎微微扭曲着。

等等!

涵星骤然想起了一件事,绯表妹说过她曾经看到九华和一个断了右手的举子在皇觉寺中相会。九华对那举子可谓情深意切,不惜冲到贺太后跟前祈求太后下懿旨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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