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嬷嬷带人押着跪在永禧堂的门口对着正堂方向自掴了五十巴掌,一下下打得结结实实,啪啪作响,只把嘴都打肿了,才作罢。

如此雷厉风行地敲打了一番后,这府里也就安生了,再也没人敢私底下对着贺氏礼佛的事碎嘴。

正月初六,交泰殿内摆设供案,皇帝率司礼监一众太监在钦天监选的吉辰拈香行礼,进行开笔开宝仪式,又给众大臣书“福”赐字,那些领了“福”字的王公大臣、宗室勋贵皆是叩首谢恩,一个个喜气洋洋。

当日,杨羲被押解出京,围在杨府外的锦衣卫也随后散去了,杨府内外一片萧条之色。

至此,举子在长安右门击登闻鼓伸冤一案就算是结束了,而华上街举子被地痞殴打之事,也由京兆府结案,禀说那些地痞已经认下敲诈伤人罪,判了发配边关,皇帝允了。

尽管已经开笔,但皇帝这七八天来也逐渐地冷静了下来,准备等程训离从闽州调查回来再议李家之事,反正他已经借着封赏把李廷攸留在京城作为质子了。

正月初七,因端木贵妃宣召,端木绯独自进了宫。

钟粹宫的暖阁里,四公主涵星不在,只有端木贵妃一人独自坐在炕上。

端木贵妃穿了一身石榴红鸾凤团花纹对襟翟衣,挽着繁复的牡丹髻,簪着金托底红宝石的朝阳五凤挂珠钗,那落在颊畔的赤金流苏明晃晃的,明艳妩媚,光彩照人。

端木贵妃挺直腰板,优雅地端坐着,手里捧着一个白瓷浮纹茶盅,十指的指甲用凤仙花汁染成了火红色,在那白瓷茶盅映衬下娇艳欲滴。她漫不经心地用茶盖轻轻拨动着茶汤上的浮叶。

“见过贵妃姑母。”端木绯行了礼后,端木贵妃声音淡淡地道了声“免礼”,又赐了座。

好一会儿,暧阁里静得只有茶盖轻抚茶盏的声响。

端木贵妃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端木绯,没有一句寒暄,就启唇问道:“绯姐儿,本宫听说你祖母前几日去了皇觉寺祈福?”

端木绯欠了欠身,笑吟吟地说道:“贵妃姑母,祖母一向笃信佛法,听说白马寺的寂宁大师来了皇觉寺讲经,初四那日,就带着我和二姐姐去皇觉寺听大师讲经……”

端木贵妃皱了皱那精心修剪过的柳眉,直接打断了端木绯:“你祖母既然是去听经的,怎么又突然留在皇觉寺里不回来了?”

端木贵妃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咄咄逼人的味道,仿佛在质问是不是端木绯惹了贺氏不悦。

端木绯眸光闪了闪,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虽然只进宫见过端木贵妃两次,姑侄俩也不过是说了屈指可数的几句话,却对这位贵妃娘娘圆滑机敏的性情有几分了解。

后宫三千佳丽,不乏出身高贵的名门贵女,端木贵妃能成为仅屈居于皇后之下的贵妃,绝不仅仅是因为太后和端木家。

端木绯的目光落在了端木贵妃那身光彩炫目的织金翟衣上,贵妃平日里也一向精心装扮,却是第一次穿上华贵的翟衣,翟衣是礼服,不是常服,本身就透着慎重之意。

不过是召见自己这么一个无品无级的小姑娘,哪里需要如此郑重其事!

只是弹指间,端木绯心思飞转,刚才她就觉得今日的钟粹宫静得出奇,比如刚才领她进殿的宫女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蹑手蹑脚的。

难道说贵妃和这里的宫女都是在忌惮什么?

这里可是贵妃的钟粹宫,除了皇帝、太后和皇后,还有谁能让堂堂贵妃忌惮呢?!

思绪如流星般一闪而过,端木绯不动声色,叹了口气道:“贵妃姑母,实不相瞒,祖母是因为在大雄宝殿求了支下下签,皇觉寺的签一向灵验,祖母就觉得有些不吉利……”

说话的同时,端木绯不着痕迹地地打量着四周,目光在东北边的一座紫檀架子大理石五扇大插屏上停驻了,屏风下方隐约可见一双玄色绣着金丝云纹的靴尖。

这是一双男靴。

果然是隔墙有耳!

只不过,皇帝想知道什么呢?!端木绯的眸底闪过一道流光。

这时,宫女手脚利索,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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