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封炎气定神闲地斜倚在槐树上,一眨不眨地俯视着屋子里的动静,精致的眉眼间透着饶有兴致的笑意。

以他对阿辞的了解,阿辞肯定早就查到了这件事是端木缘所为,才故弄玄虚地布了今日这个局,不过是让端木缘当着众人的面自己招认,无从反驳而已!

这是阿辞的作风。

他的阿辞自小就冰雪聪明,生性豁达,不喜欢与人计较,可是一旦有人触及她的逆鳞,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就算是现在楚青辞变成了端木绯,她的灵魂也始终是同一个人。

那个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封炎用右手托着侧脸,嘴角高高地翘起,勾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楚青辞,端木绯……蓁蓁!

他的蓁蓁!

他直直地看着端木绯,眸中已看不到其他……直到东次间里忽然响起“啪”的一声掌掴声,他骤然回过神来,目光随意地在屋子里一扫。

不知何时,任氏好似一头捍卫自己幼崽的母狮般冲到了端木缘跟前,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端木缘脸上,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个赤红的掌印,触目惊心。

满室又是一静,屋子里服侍的游嬷嬷和夏芙等皆是目瞪口呆。

“够了!”贺氏额头一阵青一阵白,一掌重重地拍在案上,仿佛平地一声旱雷起,“老四媳妇,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婆母?!”

话落之后,屋子里更静。

屋内的争执在顷刻间变成了一场婆媳之间的对抗,端木缘委屈地在一旁嘤嘤哭着,屋子里的其他人交头接耳地彼此窃窃私语,四周乱成一锅粥。

贺氏想要帮着端木缘蒙混过关,而任氏则一心想给女儿讨一个公道,婆媳俩争执不休……渐渐地,任氏的气焰就被贺氏以婆母的威仪压了下去……

一片嘈杂的喧哗中,端木绯却仿佛置身事外般,坐在一旁径自饮茶。

轻啜一口,细细品茗,眉眼弯弯漾着笑。

她那副愉快的样子,看来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就算是远远地隔着一扇窗户,封炎也能感觉到她的惬意,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狮子猫,看着雪白可爱,温顺乖巧,却是藏着爪子的。

果然——

下一瞬,他就见端木绯放下了茶盅,眸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

他兴致勃勃地竖起了耳朵,等着她粉墨登场。

“祖母,四婶母,”端木绯一本正经地提议道,“此事事关重大,要不要请祖父过来作主?”

一句话,又令得屋子里的风向变了。

窗外的封炎又是忍俊不禁,差点被她狐假虎威的小模样逗得笑出声来,心情雀跃,嘴角的弧度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又直愣愣地盯了她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尚书府,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封炎的心情好极了,是这几年都没有的畅快,策马直接朝公主府飞驰而去。

金日灿烂,马蹄飞扬。

缕缕阳光柔和地洒在他身上,那鲜亮的杏黄色锦袍衬得他俊美的脸庞越发清逸明净,丰神俊朗,吸引了路边不少审视赞叹的目光。

一炷香后,一人一马就来到了公主府所在的中辰街。

公主府的四周仍旧被那些身穿重甲的禁军包围着,整条街上都没什么人,那些普通百姓怕惹麻烦,大都选择绕道而走。

然而封炎却是毫不避讳,从府侧的一条小巷奔驰而过,来到西侧的偏门外,守在门外的一个小将含笑对着马上的封炎抱了抱拳。

门内的人似乎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几乎是下一刻,那道偏门就“吱”地一声从里头打开了。

封炎翻身下马,把马丢给了出来相迎的小厮,大步流星地进了府,一路往正院去了。

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心情很好,步履轻快,眉飞色舞。

安平自然也看出来了,她知道儿子一大清早就跑出府去了,现在又这么喜形于色地回来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安平放下手里的茶盅,故意道:“阿炎,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事情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封炎给安平行礼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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