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户斜着射进房间,下方的河面闪烁着光亮。岩仓吧所有窗户打开,让从洞口漏出的毒气溢散。他突然听见警笛声,往下一看,发现好几辆消防车和一辆警车就停在门外,街道上一片骚动。他往后退了几步,看看四周,想着脑海中的平面图。
他走向平面图显示空白的地方,只见墙面闪闪发亮的木头装饰板。他将耳朵贴上去,用指关节轻轻敲了几下。从左边数来的第三片装饰板应该是个通道门。他从左侧一推,装饰板随即向内打开。
岩仓走进一个有黑色混凝土墙面和白色地砖的房间,里面都是汗与血的臭味。他发现杨峥浑身是血,形容憔悴,绑在一张侧翻的牙医治疗椅上,周围的地上,血迹形成了一个圆圈。杨峥没穿上衣,手臂、肩膀、胸部跟背部到处都是肿胀的伤口。他的肋部包扎的前两层已经被拆掉,只有最后一层还在。
杨峥就像一头全身是伤,但好不屈服的公牛,抬起头看着岩仓。
“我听见第二次爆炸声,还以为你已经死了。”杨峥用微弱的声音说。最后一击耗光了他全身的力气,流逝的血液让他极度虚弱。
“失望吗?”岩仓咬着牙说:“他在哪儿?西拉耶夫在哪儿?”
“恐怕你来晚了,”杨峥说:“他走了,安娜也跟着他离开了。”
“她一直替西拉耶夫工作,”岩仓说:“我在实验室大楼警告过你,可是你不听。”
杨峥苦笑着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面对岩仓的指责说:“换了你是我,你会听吗?”顿了顿,又说:“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岩仓皱了皱眉头,走近杨峥。他觉得喉咙似乎一阵紧缩,要杀掉杨峥,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杀戮的yù_wàng一直存在他的心里,几乎就要占据他的身体。他感觉这股冲动从他的腹部传到手臂,却绕过了他的心脏,因而无法驱使他采取行动。
他突然转身,走回豪华卧室。过了一会儿,他拿了杯水,还有从浴室翻出来的一些东西。他把杯子靠着杨峥的嘴,慢慢倒给杨峥喝完。他的手似乎有自己的意志,将绑着杨峥手脚的两处皮带一一解开。
岩仓的举动超出了杨峥的预料,他捂着伤口的右手藏着那把陶制手枪。示敌以弱、一击必杀,这同样是杨峥杀掉对方的最好机会。但当他看见岩仓转身离开,去而复返带来这些东西回来的时候,短暂犹豫了一下,杨峥还是撒手,丢开了手枪。
杨峥同样是个感性的人,就如老兔子对他的判断一样,他空有强健的体魄、缜密的头脑以及一系列特工技能,却没有一颗特工该有的冷酷内心。
他看着岩仓替自己清理消毒身上的伤口。虽然他的双手已经松绑,但还是垂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仔细看着岩仓,试图从那双冷漠的眼睛看清楚岩仓的想法。
“你不是像知道西拉耶夫在搞什么鬼吗?”杨峥缓缓的深呼吸,人手消毒水在伤口上产生的刺痛。“他偷了罗家祥博士发明的一样武器,一种可携带式生化扩散器。西拉耶夫还用了某种方法,迫使吉恩·邓尼斯为他提供扩散器的弹药。”
岩仓丢掉手中染血的纱布,拿起干净的另一块。“也就是说?”
“一种生化病毒,或者是炭疽热、出血热之类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玩意非常致命。”
岩仓继续清理杨峥的伤口。地板上散落着好几片雪融的纱布。岩仓怀疑的问:“你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知道西拉耶夫要拿这样武器来做什么。”
岩仓抬头看着他。
杨峥看着他的眼睛,深呼吸,继续说下去:“西拉耶夫的计划很紧凑,他现在就要离开了。”
“吉隆坡的反恐高峰会?”
杨峥点点头:“这是唯一的可能。”
岩仓站起来,打开水龙头洗手。他看着粉红色的血水流进排水口。“怎么让我相信你?”
“我要去追他们。”杨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