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他儿子?
哪怕早有预期,冯妙君脑海里依旧是掀起了惊涛骇浪,险些维持不住脸上平静的假面。
他问得那么理所当然,显然这事情早就向长乐公主和傅灵川提过了。电光石火间,她想起傅灵川在锥尾山上对她说过的话:
“长乐……燕王有心让儿子娶她。”
将这两人的话拿出来互相印证,难道、难道……?
她掩饰得虽好,阳山君何等眼力,依旧从她眸中看出惊骇之色,当下就有几分不满:“怎么?你没告诉她?”
这最后一句话,是对傅灵川说的。
冯妙君没忍住,一记眼刀狠狠剜向傅灵川。
拜会阳山君之前,这货居然没告诉她,阳山君就是燕王!
难怪阳山君可以目中无人,难怪他在螺浮渔当地位超然,难怪傅灵川对他恭敬有加,难怪他不把新夏女王放在眼里。
只因他是这天底下最强大的国君!
昔年傅灵川要举事,还要托庇于燕都,借助燕国的力量;他们曾寄人篱下,现在长乐公主虽然当了新夏的女王,燕王又怎么会高看她一眼?
傅灵川也接收到她的怒意,笑得露出满口白牙:“长乐她脸皮薄,我还没跟她提过呢。”
冯妙君微微低头,运转灵力催动气血,在燕王看来就是晕生双颊,像是姑娘家的娇羞。他不由得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能提?允儿悦你,新夏和燕国也该结同好了。”
冯妙君咬着唇忽然站起,低声道:“这事儿有些突然,我、我要回去再想想。”说罢,瞪了傅灵川一眼。
那一眼中的嗔怪恰到好处,让燕王和傅灵川都能望见。
恰好这时下人来报,又有贵人到访。傅灵川摸了摸鼻子,趁机也站了起来:“是我的错,没和我王提起。此事,要好好商办。”
既要好好“商办”,这么匆促的环境不能将就。他说话也很讲究,不说从长计议,而是商办,仿佛这事情很快就能办成。
冯妙君看着他,心里也有些佩服。这人能带着假长乐公主在燕都一呆就是三、四年还没怎么吃亏,真是有他的本事。
燕王嗯了一声,也不站起来相送:“你们去吧。”将小刀扔在盛蚝的金盘上,发出“锵啷”一声脆响。
傅灵川当即带着冯妙君告退。
……
直到两人身影都消失不见,燕王才打了个响指。
即有一人不知从何处闪出来,垂手恭立,等他吩咐。
“我拿回来的曹卜道的签子和卦象,天行院解得怎样了?”
“还没有进展。”这人回答一板一眼,“几位卜师说,这签子不是太难,而是太直白了。但就推演不出‘风云初际会’的涵义,实在太空泛了些。”
燕王不满地哼了一声:“废物!”
这还用天行院的卜师推算吗?连他都知道这是天下将要大乱的意思,但前头的动因却没能解出来。再说,这和他寻求的答案有甚关联?
这人小心翼翼道:“刑大师询问此事来龙去脉,以便后续推演。”这位主子从外头走一趟回来,就扔了根签子让天行院去解秘,别的什么都没提供,也太难为人了。
“五十多年前我去找曹卜道求长生之法,他说天机不可泄,让我五十年后再去,届时他家还有一桩灾祸要我化解。”燕王神色恹恹,“我去了,发现这家伙自己早就死了不说,后世子孙也差被萧平章杀了个干净,只有个小鬼逃脱出来。我命人辗转将他送到七百里外的萦城,也算对曹卜道有交代了。但他只留了光秃秃一根签子给我,却没有谶语,不知是何意!”
“是。”心腹应道,“这就去转告卜师。”
“慢着,还有一事。”燕王想起一事,唤住了他,“跟紧安夏人,将他们一举一动都上报。看紧点,不能让他们离开太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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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宫门,冯妙君回望巍峨的城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直面燕王的压力太大,她背心的凉意还没有褪去。
不过,紧接着就是雀跃了:金枝玉露到手!
傅灵川和她登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