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与刘备相互对视了一眼,无形中也得到了对方的想法,纷纷点了点,刘备推礼道:“奉孝,此事就由你安排,我们大伙听你的。”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推让了,”郭嘉站起身来,正色道:“今晚大伙吃饱睡好,明日卯时城东校场调兵遣将,迎战泰山贼!”
……
……
洛阳荀府,后院凉亭内。
“云公子,真是好气度,”戏志才一面想云襄递了一杯热茶,一面拱手赔礼道:“适才都是我的主意,让公子在这凉亭苦候多时实在抱歉。”
“不碍事,不碍事,阁下在暗处想必已经摸透了云襄的来路,不知,”云襄捧起杯来小口一撮,目光徐徐落到戏志才的双眼之间,“可否告知云某,阁下高姓大名?”
“大名不敢当,”戏志才拱手作揖,自报门户道:“在下颍川人士,姓戏,名之才。不过是小乡小县人家,不比云公子威名远播。”
“戏志才!”云襄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也只有当初在幽州偶然得知郭嘉在幽州时才出现过,“你便是戏志才!”
“正是。”
云襄低下头来,放下茶杯自做沉思。眼前这位在史册上记载颇少的谋士,被誉为能与鬼才郭嘉齐名之人,只不过无奈英年早逝早早地退出舞台,要不然赤壁、汉中之战指不定谁败呢?老天倒是很垂怜自己嘛,云襄忍不住抿嘴偷乐,没见到皇帝反倒成了好事,促成自己得以见到戏志才这等难得的谋士。
不过这里毕竟的京都,比他有势力实力的门阀太多,如何让贤人相背而望,确实是一件难事。
云襄眼眸珠子略略一转,主意就上来了。
“戏兄与荀公子是旧识?”云襄抬起头,忽地问了一个戏志才都没有料到的问题,打得他措手不及。
“……是,”戏志才显然没有做好心里准备,回答起来有些僵硬,“我与文若虽是片面之缘,但是后来多番交谈,意气相投,就成了良师益友。”
“自古圣贤多心心相惜,我想便是这道理吧。”云襄莞尔一笑,试探道:“不过,二位皆是当世奇才,为何不愿出仕而守在这方寸之地,空享的安逸呢?”
“公子觉得我们该出仕?”戏志才目光如剑,掠过微微烛光,落在云襄平静的脸庞上,语气微重道:“只可惜这天下难有贤主可奉呀。”
“哦?”云襄不以为然,浑然不觉得戏志才话外之意是针对自己主公的身份。“戏兄身在池中,却非池中物,又何必硬要赖在池中游呢?”
明理人与明理人说话,从来都不需要费太多的口舌,戏志才细虑一遍后,眉头微蹙,凛然道:“云公子的意思是让我们跳出池中?另觅贤主?”
“戏兄寒窗苦读数载,难道不是为了安得身前身后名吗?”云襄悠然道:“并非天下无主可奉,而是无人能令戏兄所服吧。”
“云公子还真是句句珠玑,”戏志才苦笑道:“久闻云公子之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戏某受教了。不过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戏某到哪里投了什么主子,终究还是脱离不了汉室这昏庸政策的管制之中,这出仕与不出岂不大同小异?”
云襄挑了挑眉,直起身子离席一寸,靠近戏志才跟前,细声低语道:“戏兄是明白人,难道看不出这汉廷气数将尽?”
“唔!”戏志才瞪直眼珠,凝视着云襄撤回到席子上的身影,“云公子才到洛阳半天,想不到就已经看出如今局势,可叹朝中名门老臣还希冀这汉室有救,真是滑稽可笑。”
听他这一说辞,云襄现在倒觉得说服戏志才为他效力也不是不可能,旋即开导道:“如今并非汉室危在旦夕,还是天下黎民百姓危在旦夕,敢问戏兄可有法救民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