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瑞尔没事就又站在凯恩家私宅的阳台上发呆。风景一如初见。

远山葱翠中覆着白雪皑皑的连绵之景十分优美,静谧的湖泊如狭长的月牙般微微敛起,如轻薄的烟雾般弥漫的紫红色欧石楠开得正盛,这样精致秀丽的原野,偏偏谷地边的桦木极其高大,倒也不会觉着不舒服,大自然就是有本事将其搭配得无比融洽。

艾萨克虽然环境极好,但处地偏僻,经济一般,生活设施与城市差不了多少,不过小镇居民大多还维持着旧时的生活习惯,民风非常质朴。原本是世代为凯恩家族所有,近百年来已经相当于继承人私产的存在,即便近代以来掌控力度有些下降,话语分量也依然极重。

没有外界声音的干扰,与这美景相贴近的,才更有几分自由与纯粹之感。

自从菲利克斯在一年多前,将他与奥萝拉放心得留在这里之后,艾萨克都快成了他的地盘。大环境还是这般,不过细处润雨无声得早就全然按着他的品味来了。就算不常说话,以他的强势,在某些地方待得时间一长,总会或多或少留下只属于他的气息。

那些土地与资产自然过在奥萝拉名下,但这女孩注定不会甘心留在这样一个地方。小镇偶尔用来怡情是不错,可总有些人骨子里就是适合繁荣浮华大都市的艳景的。

两个月前凯恩的老家主离世,纯白的象牙塔轰然坍塌,再没有能为她撑起天空的父爱,女孩稚嫩的肩膀被迫肩负起沉重的担子。

葬礼还在筹备,家长离世的讣告刚向各家传达,奥萝拉才站在主事之人的前台,腥风血雨的阴影已经慢慢笼罩开。有人趁着继承人年幼,迫不及待想要夺权,有人欺继承人不经事,蠢蠢欲动得想要占便宜……一个庞大的凯恩家族,是何等美味的诱惑?若是新的继承人天真懦弱,那就更好了!不但本家的人或多或少可以撕扯块肉下来,外人没准也能分到一杯羹!

而让奥萝拉不能接受的,是这些人——恰恰都是那些曾在她面前卑躬屈膝刻意讨好的血缘亲人!

纯洁的东西染上了黑暗与血液,再也冲刷不干净,而且很快就与其混作相同的色泽,她好像是一夜之间便成长起来。

老凯恩一共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哥哥是女仆所生,早年跟他夺权已经被整的常年卧病看似没一点脾气了,弟弟与他是同胞,却是标准的纨绔子弟。老凯恩将他丢到一边,只定期给他金钱花销也就置之不管了。奥萝拉被保护得很好,生母那边的亲眷为她的父亲不喜,每年也只有在家族聚会时看到那么一眼,自然没多少感情,就算是这两个叔叔伯伯,能见到的次数也少得可怜,当然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货色——那些勉强能支撑的人情世故,还是靠着后来希瑞尔硬是给她加上的课程,才明晓了那么点。

老凯恩去得太过突兀,只来得及将家主的一些权柄转交给她,没吩咐多少都已经去了。幸好重要的资产都由希瑞尔在监管,老凯恩身边精挑细选留下的几个管事也还算忠心,没有多少后顾之忧得,由管事帮衬着她也能像模像样支撑起来。

奥萝拉这才知道,为什么父亲请回的那位阁下,要用那样严苛到近乎残酷的标准来训练她。也哭过咒过不满过怨怒过,只是一点都不敢反抗,又被父亲苦口婆心劝下,咬着牙也承受下来。现在才知道,那些东西有多么重要!她只恨接触得时间太迟,学得时间太短!

如今连暗地里哭都不敢了,父亲离世的哀伤还没持续多久便被硬生生打散。看着那些丑陋的嘴脸,却必须把怒火狠狠压在胸腔中。挺直了脊背,冷冷环顾四周——奥萝拉不自觉摆出那位阁下一样冷淡静默的姿态。

微微抬着下巴,眼神平静又淡漠,明明极专注得注视着什么,却又像是任何东西都不能进入瞳眸之中……仿佛不会为眼前的一切动容的模样。还学不到一个眼神便能将人震慑的魄力,但以她的年纪看,这样的姿态已经足够让人惊异。

短短两个月,带给她的影响堪称翻天覆地。稚嫩褪减,本身的气质和在后天的教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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